特区40年｜范恒山：高擎新时代改革开放旗帜全方位全过程先行示范

“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年来，乘着改革开放东风，敢闯敢试、敢为人先，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成就，已经发展成为一座充满魅力、活力、动力和创新力的国际化创新型城市，为全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积累了宝贵经验，作出了先行示范。”作为深圳经济特区改革发展的关心者、见证者，作为经济特区政策制定的参与者、推动者，著名经济学家、国家发改委原副秘书长范恒山与深圳有着深厚的情缘。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周年之际，他在接受深圳特区报记者专访时，豪情满怀寄望踏上新征程的深圳，要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坚定前行，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前进方向，为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探索新经验、作出新贡献。

“深圳一直是我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窗口’，承担为改革开放先行先试、先行探索的重大使命。”范恒山认为，40年来，深圳以“摸着石头过河”的智慧和“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为全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积累了宝贵经验，为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作出了重大贡献。

从经济特区建立之初开始，当时在国家体改委工作的范恒山，就多次参与了中央关于深圳发展的一些重大战略与政策的调研与制定，与深圳发展结下了不解之缘。

“特区怎么先行先试？怎么探索创新？改革开放初期，这是当时国家体改委的重点工作和任务之一，作为经济特区的领头羊，深圳的发展更是关注和调研的重点。我们与当时深圳的相关部门，一起研究推动了一些改革开放政策措施的出台。”他回忆说。

上世纪90年代初，有人提出“特区不能再‘特’”的观点，引发了“特区要不要特下去”的争论。“面对这场争论，我根据当时掌握的经济特区发展的实际情况，在《经济研究》等刊物上发表文章，提出‘特区还要特’，特在先行先试，特在改革创新。”范恒山说。

2003年进入新组建的国家发改委后，范恒山先后担任国家发改委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司长和地区经济司司长，分别负责推进改革开放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工作。基于深厚的专业背景和丰富的工作经验，他对经济改革与地区发展深入调查研究，提出了许多独到系统的见解。

“当时根据国务院的指示，由国家发改委和国务院研究室组成的调研组赴深圳调研，具体调研二线关撤不撤、特区范围是否要扩展到深圳全域，二线关内外法规体制是否要统一、地域是否拓展等关系特区发展的重大问题。”他说，“此次调研报告上报中央后，提出的一系列建议得到批准实施。”

2008年，在主持《珠三角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研究制定时，范恒山到深圳调研，关于推动深圳改革发展的一系列重要思路写入规划纲要。

范恒山还主持了深圳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的有关规划的编制和支持政策的研究制定，参与制定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等。对深圳有着深厚感情的他说，深圳建立经济特区以来的40年，是不懈探索的40年，是锐意进取、硕果累累的40年。站在新的起点，深圳应更好地梳理和总结40年来取得的重要经验，改革开放再出发，担当好“先行示范”的历史新使命。

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

范恒山表示，站在新时代新征程的新起点，深圳将为中国道路、中国方案新的伟大探索提供新的实践路径和强大支撑，希望深圳牢记党中央创办经济特区的战略意图，勇担建设先行示范区的历史使命，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出更大贡献。

当前国际格局和国际体系正在发生深刻调整，全球治理体系正在发生深刻变革，国际环境日趋复杂。为此，范恒山认为，深圳以改革立城，以改革发家，以改革闻名。面对新形势，站在新的起点，深圳还要继续高举改革旗帜，不断深化改革，为破解当前我国遇到的两大难题提供新经验，作出新示范。

他认为，从外部看，新形势下我国发展的外部约束会持续从紧，安全风险增大。在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增强的过程中，我国怎样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积极推进全球化和经济一体化发展，以促进我国的发展和推动世界各国的共同发展，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

同时，从内部看，“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之后，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第一个五年。“我国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进一步推进经济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推进我国发展方式转变、经济结构优化、增长动力转换，任务艰巨。”范恒山强调，特别是目前逆全球化、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凌主义抬头的新国际形势下，必须从持久战的角度加以认识，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必须把新发展理念贯穿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这是我国面临的另一个重大课题。

位于深圳南山的蛇口、赤湾、妈湾三大港口联通世界，150余班轮航线基本覆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集装箱吞吐量达1364万标箱。

“这既是我国面临的两个重大课题，也是两大难题。对此，深圳有率先探索突破的责任和条件。”他期待深圳在加快建设先行示范区的过程中，为破解这两大难题提供新经验，作出新示范，不断深化改革，走出一条引领示范的道路。

他分析指出，首先要继续针对过去体制机制的弊端深化改革；其次，更重要的是以问题为导向，针对当前深圳发展中存在的问题，探索体制机制的深层次原因，不断深化改革；第三，要以目标为导向，针对未来深圳发展目标，建立新的体制机制保障。

“未来深圳应继续发挥好‘试验田’‘排头兵’作用，处理好继承与创新的关系、近期与长远的关系、速度与质量的关系、物质与精神的关系，坚持顶层设计和务实决策相结合，为建立更加协调的政府与市场关系，建立更加成熟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现规模、速度、质量、结构、效益、安全相统一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可以借鉴的思路与路径。”范恒山说。

“从内容着眼，希望深圳围绕‘三个词’做好改革这篇大文章。”范恒山说。

第一个词是“公平”。他指出，公平公正是人们最本能的意愿，因而是人类社会的最基本的守则。在经济快速发展、生产力水平大幅提升的今天，追求公平成为推动发展、实现幸福的核心内容。他认为，公平正义不仅是促进利益均衡、化解社会矛盾的钥匙，更重要的是，它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要求，体现广大老百姓的共同愿望。

“‘让人民群众感受公平正义’是习近平总书记的治国理念之一。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是我们党的一贯主张，公平正义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共同富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他建议，下一步深圳的体制机制改革创新应积极探索三个方面的“公平”。一是公平管理，二是公平服务，三是公平待遇。

在他看来，公平管理主要应围绕优化营商环境做文章。营商环境决定着投资经营的活跃度，关系到资源要素的集聚度，进而关系到经济发展的速度与质量。营商环境优化应以公为先，核心在公平管理。要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放管服”改革和优化营商环境的决策部署，对所有经济成分、对各类市场主体一视同仁、实施公平管理。如此才能全面激发社会活力和市场动能，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

近年来，深圳将营造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国际一流法治化营商环境作为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扩大开放的重要抓手，作为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建设先行示范区的有力举措，并取得显著成效。如深圳把优化营商环境列为“一号改革工程”，近三年来每年推出一批重大改革举措，持续解决企业和市民关心的重点问题。目前，深圳全面优化流程环节，办事效率和便利度明显提升；全面服务惠企惠民，市场主体感受度明显提升；全面增强法治水平，公平透明、可预期性明显提升。在国务院部署、国家发改委组织开展的2019年全国营商环境评价中，深圳排名全国前列。

范恒山充分肯定了近年来深圳营商环境改革成效，并希望深圳站在新的高度继续全面优化营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在具体操作上，应着力于社会关注的重点和久治不愈的难点事项进行攻坚，在解决具体问题的同时，也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

他指出，深圳在进一步重视公平管理的同时，要进一步加强公平服务，特别是为非户籍人口、非常住人口提供公平的良好的服务，不仅政府部门要这样做，也要推动社会组织这样做。作为改革先行区域和经济发展高地，深圳要创造条件给予所有居住人口公平待遇，为他们提供同等发展的机会以及享受就业、教育、医疗、文化等社会资源的同等权益等。“总之，深圳应围绕推进公平、实现公平进一步创新体制机制，优化制度构架。”范恒山说。

第二个词是“创新”。范恒山指出，创新是发展的源泉，也是引领发展的最强动力，而创新是深圳的基因，希望深圳下一步的改革发展能够继续围绕创新做文章，特别是要围绕解决前面提到的两大难题做文章。

“我们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归根到底是为了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创新的目的要落实到真正地、持续地让人民群众享受改革发展成果上。”他说，深圳正在加快建设先行示范区，要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贯彻到整个创新特别是体制创新中，形成经验，为其他地区提供示范。

其次，深圳的创新要在突破关键核心技术上做文章。面对严峻的国际形势，面对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我们必须通过自主创新突破关键核心技术的瓶颈。深圳推动科技创新综合基础良好，又是改革先行区，应发挥比较优势，承担起关键核心技术创新突破的使命。深圳应抓住第四次工业与科技革命蓬勃兴起的机遇，运用体制创新广泛集聚各种创新资源，把自已打造为基础创新、原始创新的重要策源地，在推进“四基”研究开发，解决“卡脖子”关键核心技术问题上作出贡献。

位于深圳龙岗大运新城的深圳国际大学园。

第三，要依托体制创新、科技创新推进产业创新，率先构建现代化的经济体系特别是现代化的产业体系。一方面，要充分利用现代科技为传统产业赋能加智增绿，在提升传统产业的现代化水平方面走在全国前面；另一方面，要紧跟新的工业与科技革命的步伐，进一步拓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率先布局和发展未来产业，抢占未来国际产业发展的高地。

第三个词是“幸福”。范恒山指出，深圳作为全国发展最快最好的地区之一，作为先行示范区，有条件、也必须从主要是追求富裕转向追求富裕与幸福一体。他认为，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基础条件是实现富裕、根本标准是得到幸福。要实现富裕有足够的物质资料就能做到，而实现幸福还需要便利、舒适、安全、自由、快乐和精神。深圳要以构建优质均衡的公共服务体系为基础，在建立全覆盖可持续的社会保障体系，实现幼有善育、学有优教、劳有厚得、病有良医、老有颐养、住有宜居、弱有众扶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行政管理和社会治理，推进市场诚信体系建设，完善法律法规体系和执法机制，强化思想道德建设，丰富精神食粮供给，构造美而活、活而悦的生产生活环境。

“如今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核心要义是在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过程中，做到全方位、全过程的先行示范。”范恒山认为，下一步深圳应在六个重要方面深化改革并做出表率。

一是要在高质量发展方面做出表率。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经济转型的必然要求，也是新时代发展的主题。深圳要成为高质量发展的先行区、动力源和引领者，深化改革要为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制度保障。在创新引领下，深圳要通过系统配套的体制机制约束，全面实现发展方式转变、经济结构转型、增长动力转换，真正实现规模、速度、质量、结构、效益、安全相统一的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加安全的发展。

二是要在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方面做出表率。面对复杂多变的新形势，我们要以变应变、以创破阻、以闯开局。“双循环”战略是国家基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变化所做出的重大决策，深圳要为此做出探索与示范。一方面，要全面激活本地区各类人群、各种经济成分、各种行业、各个领域的发展能量，并通过协调联动机制与其他地区深化交流合作、实现优势互补，最大限度地挖掘国内经济循环的潜力；另一方面，在千方百计拓展多元化外部市场的同时，通过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科技创新突破国际单边主义的封锁和脱钩制约，在高水平基础上参与和推动国际经济循环。

三是要在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性和竞争力方面作出表率。要根据国家发展需要并从深圳实际出发，着眼国际竞争、坚持问题导向，通过补短板和锻长板，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性。尤其是要以比较优势为基础，通过创新体制进一步汇聚优势资源、优化组织模式，大力推动有条件的领域实现关键核心技术的突破，建构起较为完整的高新技术产业链条。

四是要在促进协调发展方面作出表率。过去40年深圳在城乡、区域协调发展方面取得了积极的成效。近年来，深圳又通过实施“东进、西协、南联、北拓、中优”战略，提高城市内部的平衡性与协调性，加强与周边城市合作,推动形成了大区域协同发展新格局。深圳应基于实现高水平的城乡融合和区域联动，进一步破除体制机制制约，探索中心城市与一般城市一体联动、城市国际化现代化发展与“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田园风光有机交融的发展道路。

 深汕特别合作区打造宜业宜居宜游新城。图为风光涟漪的小漠湾。

五是要在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方面做出表率。深圳要把构建全球最好的营商环境作为努力目标。以公平公正为导向、从细节入手，全面创新体制机制，形成有利于投资经营者积极创业、奋力创新的可持续且具有高度公信力的制度环境。在紧盯公平、公正、公开和公信力上下功夫。

六是要在打造城市文明典范方面做出表率。作为先行示范区，深圳不仅要追求物质文明，更要追求精神文明，成为思想道德建设的高地，成为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典范。要通过树立核心价值理念，推进具有特色的文化教育活动，努力打造独特的精神品格。要努力把区域文化融入到城市新老基础设施建设之中，形成城市先进文化元素与优美建筑设施的一体融合。

范恒山最后表示，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新冠肺炎疫情对国际格局产生深刻影响，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增大。希望深圳不忘初心使命，高举新时代改革开放旗帜，坚持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为纲，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建设为总牵引，不断创新，全方位、全过程先行示范，创造更多可复制可借鉴可推广的新经验，引领全国的改革开放发展。

资料来源：深圳特区报、圳论、深圳发布

作者：庄宇辉 李萍